《虞美人》·舒亶 赏析

这首词分成上下两阕，上片写景与身世之感，下片写人生与友情，整体呈现出“自伤—寄情—怀人”的情感脉络，含蓄而余味绵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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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上片：深秋景象与孤独心境交织

“芙蓉落尽天涵水。日暮沧波起。”

开头以深秋的萧瑟入景：芙蓉落尽，秋水如镜，天地清冷。

“日暮沧波起”一句，把静景变为动景，水面风起波生，也象征着词人心中的波澜。

“背飞双燕帖云寒。”

双燕背飞，远去的剪影贴着寒云。

燕子象征成双成对的温柔生命，此刻“背飞”与“寒云”，强化了孤单的氛围。

“独向小楼东畔、倚阑看。”

词人独自倚栏看着这一幕，孤处高楼，与双燕成鲜明对比。

人影寂寞，视线远长，更显心境之淡冷与幽深。

这段景色不是简单写秋景，而是在写一个被世事漂泊、孤身观看天地变化的人。舒亶仕途坎坷，北宋末的政局也让他多有怀才不遇之感，因此景中常带身世伤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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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下片：慨叹人生与珍重旧情

“浮生只合尊前老。”

这句极为动人。

“浮生”短暂如浮萍，词人感叹人生本就应在杯酒间老去，暗含对仕途的淡漠与对世态的失望。

“雪满长安道。”

长安是京城、权力中心。“雪满”暗示道路艰难、仕途冰冷，也象征政治环境之冷酷。

与前句连读，是一幅**“仕途无望、人心不暖”**的图景。

“故人早晚上高台。”

忽然笔锋一转，在沉郁之后出现光亮。

故人登上高台，是在遥望、等待，也隐含关怀和牵挂。

“赠我江南春色、一枝梅。”

这里是全词情感最高处。

江南的春色、梅的一枝，与前面的寒云、落芙蓉、长安雪形成鲜明对照。

梅是寒中之春，是希望，也是纯洁、坚贞的情谊象征。

故人以梅相赠，等于赠予词人希望、温暖与知己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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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体意境与主题

这首词的结构非常美：

•	上片：秋景 + 孤独
•	下片前半：身世 + 感慨
•	下片后半：友情 + 温暖

从“寒”到“暖”，从“孤独”到“被惦念”，从“衰飒的秋”到“江南的春”，形成鲜明的对比式审美结构。

主题呈现 孤寂的人生感怀中仍保存的温柔与希望。

舒亶的词一向含蓄沉痛，这首《虞美人》尤其典型，它不是大喜大悲，而是淡淡的哀愁里掺着一点亮色，细腻而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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